【冻7】死亡之吻
*群里聊的设定，警察卧底小果冻x黑帮二把手487。
*参考美国和意大利的黑手党设定。1w+
*勿升三，ooc属于我。
“今天上班辛苦了，给你做了晚饭。”
487刚打开门迎接他刚下班的爱人，接过对方的大衣挂在衣帽架上，餐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。小果冻在487挂大衣时从后面环抱住人，他职位的特殊性导致经常顾不得家，487没抱怨过什么，也经常会给他送饭，乖巧的让小果冻总觉得有些自责。小果冻想去换身衣服，一身制服让他感到闷热不透气，487总在这时候使坏撒娇，不让人换还满口说自己就是喜欢制服。
“87，你今天下班很早啊，上次说要出差的项目处理完了？”
小果冻搂着对方一同坐在餐桌旁准备吃晚饭，时不时去询问一些关心日常的话，487多半都对答如流，还时不时跟他讲些工作上的趣事。小果冻大多数时间都是做个好听众，时不时笑下表示认同，487分享完后，小果冻才会开始跟他讲自己同事之间的乐子。
他们聊天的时候，小果冻经常会时不时瞥一眼对方的脸。487经常精致装扮自己，金丝边框的眼镜，平整无褶皱的黑色西装外套，里面内搭是真丝材质的深色系混搭衬衫，小果冻想着真丝的摸起来一定很舒服吧。明明这些装扮他已经习以为常，那张惊艳的脸还是让他怎么都看不够，可能是他们总是能一直保持着新鲜感吧。他们之间算是一见钟情的，是小果冻下班时碰见487主动要的联系方式，他是个很坦率的人，心动了就追，合适就表白，他们之间一直都过于顺利了。导致小果冻经常会有不真实感，487总会在这时候去安抚他，他也经常深陷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，一直向他传递着深沉爱意的眼睛。聊了许久487才反应过来小果冻也盯着他许久，只能凑近些问对方是不是又在担心什么，小果冻说没有，他就眨眼挤出几滴眼泪装作委屈的样。
这人一哭小果冻可受不了，哪有美人落泪英雄见此不怜惜的情况。更别谈487哭起来令人更动心，眼底涟漪潋滟，眼泪只不过是装饰品，看起来脆弱到小果冻会主动吻上他眼角，用吻去擦拭他的眼泪。487觉得如果无视掉对方往自己外套里钻的手，那小果冻是真心不忍心让他流泪受伤，为了避免擦枪走火，487还是伸手阻止了不断往上摸的一只手。小果冻被发觉心思也就朝对方笑，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，只是情到深处自然就想往上床走走。可能是平时在这方面都惯着小果冻，487还没拒绝就被拎起来靠在餐桌上，他猜到对方什么心思了，但也只是伸手指在人警服上画圈，充满挑逗的意思。
故意使坏的小心思被小果冻逮了个正着，抓住那只捣乱的手，凑近人脖颈亲吻下喉结就张口咬了下去，他力度控制的很好，487没怎么反抗还顺势搂着小果冻肩膀在那嘀咕，咬重一点487就容易娇气得很，直接上手锤对方的后背。小果冻基本由着他耍性子，只是会带有暗示性的从对方的尾椎顺脊骨上抚，然后一把托住人臀就搂起往卧室走，487只是靠在他肩上小声抗议几句，可惜无效。
“明天还要去工作，夏天我不想穿高领的衣服。”
“老夫老妻还怕什么，没事的。”
两人都睡到早上准时起来，小果冻有良心，知道昨晚累着的人需要被照顾，会主动帮忙给487穿衣洗漱。拉开衣柜就是487自己一个人的五十多套西装，小果冻随手拿了一件，还不忘跟人说自己今晚也需要一件西装去参加公事，487迷迷糊糊答应了句好，就坐床上等着衣服穿好。幸好小果冻行动快，半个小时就把他们两个人都收拾好了没迟到，出门时487硬是要送小果冻上班，甚至小果冻都没法拒绝，487说自己晚上才去上班，中午也能给他带顿饭，小果冻没拒绝，还凑过去跟人讨要了个吻。
到了大厅里487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，小果冻通常都会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开，他的同事看到了这一幕，就不免会打趣他一下。
“呦，辉哥？嫂子送你上班来了啊。”
“是啊，中午还会来一趟送饭，要是我在忙你就替我接一下。”
“今天你不用忙，上头的人给你安排了新职位，都在会议室等你呢，快去吧。”
算是通知完人就溜了，就留个小果冻自己往会议室去。小果冻清楚会议室自己会面临什么，是上次沟通的任务他没同意，这次怕是逃不掉了。当卧底这事小果冻不是第一次做，他在遇见487之前就当过，危险程度不可言喻，更别说有了恋人后他也不想自己回归以前的状态，但不能找理由拒绝了，毕竟这次别人都下场拉他正式谈话。当卧底可不容易，一边要承担风险传递信息，一边还要在这基础上想办法活命，他没办法告诉487这件事，自己这份工作危险性他早就习惯接受。
小果冻被黑帮里的线人安排了身份，他今晚就要去家族里举办加入仪式，其实就是宣誓些对他无关紧要的话。
下午回到家敲门没人给他回应开门，他只能自己熟练掏出钥匙去开门。487去工作了还没回家，他跟小果冻说自己在一所公司当文职人员，小果冻也确实去看过那地方，环境很好同事也好相处，就是工作时间经常不确定还要出差，他经常觉得487比他更繁忙。卧室床上放着给小果冻搭配好的一套西装，他猜测是487之前就给他定制的，不然怎么会比他其他衣服还贴身，衬衫是雾霾蓝颜色的，上面配着条灰色的领带旁边的领带夹刻着487的名字。
他穿着正式等待着线人找他去参加晚宴，那人和他说今晚有大人物会来参加，多注意些言行举止，小果冻应了声好也没多在意，他只要保证自己不会暴露就好。晚宴风格很奢华在一所郊外的别墅举行的，听人说是家族里老大的房子专门为了那个大人物安排的，小果冻进场就看见一群穿西装的在四处游走聊天，那个线人正拉着他一个个认识那些人的代号。精致的糕点和敞亮的水晶吊灯，宴会一旁有把看起来价值不菲的座椅放在那，小果冻猜测那就是那个人大人物宴会的席位，他们这群人的地位是没有座位的。有人给他递了烟，问他抽不抽，他婉拒说自己早就戒烟了，幸好这种时候也不会有人对他真正的发难，小果冻在减弱自己作为新人的存在感，只要什么都不做就不会犯错。
宴会的灯突然熄灭了一半，大门那处发出了响声，所有人都回头去注视着都停下来交流，有人突然挤到他背后小声提示，今天晚宴来的大人物确定了，是家族的二把手，原本最多估计是个角头却没想到会来权利这么大的。小果冻没回头去看后面是谁，他的目光还停留在大门，只是小幅度点头表示听到了，那人也明白这意思直接从他身后抽身离开。剩下的处境都得小果冻自己一个人面对，在那位二把手进来前他是这样想的，进来后他恨不得当下就离开这地方。
从大门第一个进来的人让小果冻这一辈子都忘却不了，熟悉的眉目和唇角，唯一变得了的是他的目光，不再是那么柔情似水而且犀利狠辣。金丝眼镜框还带着条金链垂到肩颈，衬衫上分的两粒扣子都没系，敞开锁骨处的肌肤让人看起来有些慵懒，那人像一头散漫淡漠的狼，也像他的487。小果冻隐约能看见对方衬衫没盖住肩颈处的牙印，他背后指甲抓出来的伤痕像在发烫，在不断提醒他，这个人就是487。被欺骗感和迷茫都纸张一样覆盖在小果冻的面庞上，浸了水一张张叠加，越想挣脱呼吸，纸张就会越黏在他的脸上让他感到窒息，他稍微捶打下自己胸口把自己从窒息感中脱离，再次抬头紧盯着那个人。
有人向前跟487打招呼开玩笑，甚至有人言语里向他求助，他都只是点头朝人笑笑什么都不说，他对这些人的恭维通通冷眼旁观，与这次宴会的所有人都格格不入，却让所有人都对他俯首称臣。之前给小果冻递烟的人也上前给487递烟，他接下了，旁边的人也很自然的掏出打火机给人点烟，小果冻发觉487抽烟时的老练，他想如果没几年烟瘾都不会像对方一样熟练。小果冻以前也抽烟，但遇见487之后他就戒了，为什么，因为487和他第一次说自己不喜欢闻烟味，小果冻当时没有多犹豫就掐灭了烟去吻他，从那之后他身上就没有过一包烟了。到现在看到487说自己讨厌烟，从没有在小果冻面前抽过，可在别人面前就是另一副面孔，他只觉得自己可笑，就这样轻信了自己的恋人。
487在听着别人跟他献殷勤，熟练的挂起微笑面对人，眼神的余光却不断习惯扫视在场的其他人物，能认出来几位以前参加暗杀任务的同伙，他看到了那条灰色的领带，看到了用复杂眼神同样看着他的人。小果冻也在场，他不明白怎么会在家族宴会里见到，只是感觉到心凉了半截。
他下意识把烟扔地上踩灭，像被小时候抽烟被家长抓包的小孩一样，想开口喊出那人名字，并且不由自主的向小果冻那边走了几步，旁边人看他神情异样忍不住喊了一声，487才清醒过来收回了脚步也收回了目光。阻止他的人重新递给了他烟，这次487拒绝了，他说自己正在戒烟，一天一根不能破戒了。其实是莫名其妙的心虚感在作祟，他向小果冻隐瞒了这事，他不喜欢烟味，但抽烟确实能缓解他在家族里操劳烦心的时候。递烟的人知道487烟瘾挺大，不可能突然戒烟，但没人敢去质疑他的话，家族里更注重不能以下犯上，就算487现在想任意罚谁动手了，那人都不能回嘴或反抗。他想不懂为什么小果冻会在这，为什么他们会在这种时候见面，之前所有的誓言都成了虚伪的泡沫，487不想和小果冻再对视，他不愿意在那人眼里只剩下失望。
到了新人加入家族的阶段，487是作为主持的，他坐上那把交椅等待着小果冻向前走来。
“你知道规矩的，对吧……说两条来听听。”
“守口如瓶，对家人保密，还有不得叛变自首。”
487示意人在靠近一些，小果冻很自觉的靠近到人身边，侧下了身子等待对方开口。他听见了很小声的一句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对嘛，是487在质问他，语气里藏着无奈和难掩的亲昵。
“我知道，我加入了家族。”
“……我给了你机会，你该后悔的。”
他们之间的对话很小声，站在旁边的成员都没听到，也没权去干涉二老板和别人的谈话，因为下级绝对不能对老板不敬，这些默认的规矩都不约而同遵守着。小果冻的回答摆明的把事情抬到了公事上，即使487抛下了橄榄枝，想让人不要进家族当卧底警察的机会，小果冻的言语已经拒绝了487，还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分得很清，仿佛以前的感情都在这次见面烟消云散了。
487也清楚对方的意思，他沉默了一段时间，想在小果冻眼里在找到一丝不舍得，可惜没有，他在那双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到。头疼般靠在椅背上，他用手挡住了刺眼吊灯发出的光，旁边的人推测家族这位上级是累了，适宜的时机递上去一根烟去让人缓解，这是487的习惯，家族里熟悉他的人都会这时候为他点烟。烟雾缭绕弥漫在小果冻和487之间，就算小果冻抬头也没法再看清对方的脸，只能继续低着头放空思维。487看到小果冻在发愣，他继续吸了口烟更凑近人脸，几乎是走一步就能亲上的距离，小果冻还是没回过神，于是487将烟随着呼吸吐出在对方脸上。这是带有羞辱和性暗示的动作，二手烟的味道并不好闻，小果冻下意识皱眉却没远离，他若是退步就是不尊重上级，选择沉默中迎接了487的笑声，仿佛在耻笑他的不堪和自愿深陷这家族的沼泽里。
他俩没有僵在这太久，宴会已经因为他们之间的气氛而鸦雀无声，487只能挥挥手让人退下去，算是认同新人加入后自己先离场。今天晚上莫名温差大，他没穿太厚的衣服站在门口感受到风的凉意，身边跟着的下属给他了外套和一包烟。那人小声询问着487是不是宴会不满意，还是新人有问题，487没回答，而是抽完烟后重新开了包续上，他点了烟只是掐在指间里，一路无言走上车，直到烟灰烫到自己的手才开口回答没什么。身边的下属也没多问什么，只是给旁人发了条多注意那个新人的信息，487瞥一眼看到了，便伸手将人手机拿走从窗外丢了出去，再把烟头摁在对方掌心熄灭。
“是老朋友罢了，不要做多余的事。”
小果冻是看着487离开的，有人认为二老板是对他另眼相看以后会得到重视，所以不免会有些人想与他打好关系。可能因为小果冻注视大门的时间太长，有人笑着点提他，这位二老板已经有家庭了，漂亮是漂亮，但也很冷血无情很有手段，不要惦记也不要小瞧。他半响才点了点头收回目光，接过端酒的侍从递过来的红酒抿了一口，口腔里一股酸涩味，小果冻不喜欢这味道。
等到晚宴结束都深夜了，小果冻回到家下意识敲响了门，没有人回应他也没人给他开门，他只能自己拿钥匙开，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动作一直不利索，他光把钥匙插孔里都弄错了十几次。今晚487没有回家，小果冻清楚那个人不会再回来了，他只能深呼吸后接受这个事实，这样就算当卧底除了意外也没人会为他落泪了，这是他觉得唯一的好事吧。
小果冻加入家族后日子就没闲下来过，他得跟着去做各种任务，有收债的，有暗杀的，甚至有人去拉拢他一起去搞加油站生意，为了快速上位他通通都做。这条路走了，他就选择一路走到黑，哪有什么回头路，都是别人说得好听的话罢了，所以他爬上了角头的位置，算是中层的小领导。他接到了赌场有人出千的消息，被命令去搞清楚事实，没人敢在黑帮底下的赌场出千，这就像没人能欠他们钱一样。
他进场时环绕一圈也没发现犯事的人，有人见他进来就告诉他，那人被押到房里逼问了，小果冻点了点头就找房间进去。开门先看到的有人被两个人摁趴在赌桌上，他没想到有人已经提前赶来处理了，再往房间里走几步，看到那个被别人遮挡住人才发现是487。像冤家路窄一样，他们从上次晚宴到现在已经三个月没见面了，小果冻能坦诚告诉自己，他很想念这个人，就算对方不辞而别，他依然还会留几块糖放心底给自己加点甜，但这种想法只限于想，也只限于当时不知道真相的以前。
487先喊起他的名字打声招呼，控制住出千的人的其他两位成员也朝他颔首示意了一下。等都做好表面礼仪，487就没再看过小果冻了，他只顾着坐在椅子上去审问那个人。
“哪只手出的老千？”
那人不乐意承认自己犯了错，487听了他的辩解，等到说完后才向那些下属颔首示意了下动手。意料之中的惨叫声充斥着房间，锤子砸碎了那人的手骨和膝盖，小果冻想这人没待在医院几个月是不会从里面出来了。果断和狠辣这两个词，是小果冻待在黑帮听到别人总结的487，今天他是真的见到对方的手段了，像笑面虎一样，明明还笑着却转头就下令动手。那人不愿意承认，那就两只手都打断再附加个腿部骨折。小果冻看向487，对方也正好回头和他对视上了，487的脸还是挂着笑容，笑意却不达眼底，对视久了就会觉得莫名渗人。小果冻想着美丽的玫瑰都会长满刺，这用来形容487再合适不过，他还是只拥有鲜艳皮毛的狡兽。
“把人带下去吧，我和果冻聊点事情，晚些时候再去见老板，他会等我的。”
他的下属很听话就拖着人离开了房间，小果冻不知道487这是什么意思，他们之间早就没什么可说的了。如果是谈感情方面的话，小果冻巴不得现在就跟着那两人一起出去，他清楚他们之间藕断丝连的关系。
“在家族里待的怎么样，有受伤吗？”
“家族比我想象中复杂多了，不过还不至于丢命，毕竟487你包庇了我，不是吗？”
小果冻对这假意的关心嗤之以鼻，他能好好当卧底潜伏着，正是因为487没有告发他，但那又怎么样，他俩本就因为欺骗，才走到这种见面就气氛降到冰点的地步。
“赌场里有休息室，我在这不是来和你吵架的，你知道什么意思。”
休息室里有床，是赌场合伙人专门安排的房间，一般是高层才可以进去休息。几乎是刚开口，小果冻就明白了487的言外之意，明明他们之间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对立面了，为什么487还在向他发出邀请，为什么他内心完全拒绝不了。487站起来向他伸手，似乎信心满满不会被拒绝，他确实有这个资本这样做，小果冻也毫不犹豫的握上了那只手。牵上后小果冻第一反应是冰凉，下意识攥紧些捂热，487没阻止反而更加贴近，将脸埋人肩颈等着被搂去休息室。小果冻愣住了没反应，487就用另一只手掐对方的腰表示不满，这种行为让小果冻仿佛又看见当初的人，不免连搂住人的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，原本所谓的身份和过去通通都抛在脑后，小果冻现在只想着怎么怜惜对方。
他们最后怎么来到的休息室，小果冻醒来忘的一干二净，只记得这次做得过头487没喊停也没挣扎，自己也没心疼对方，明明该是温柔亲密的情事做得像场单方面的暴行。床单上都是片片血迹，背后被指甲掐的惨不忍睹，这次八成会留疤，直到看到手臂上全是结痂的咬痕，他才明白为什么487没有喊停过，脑内唯一还有印象的声音，只剩对方逞强压抑的哽咽声。小果冻从床上坐起来，在地上的衣服里翻到了一包烟，487蜷缩在被子里躺在旁边还没醒过来，于是借机让小果冻能点烟抽上几口。刚好是一根烟的时间，487醒来只觉得像被人按在地上打了一顿，他看到了被烟雾包围的人，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接过一根烟，还侧头借了下火。小果冻这时候才好好打量了487一番，脖子上有一只手留下的掐痕，眼睛有些睁不开估计是肿了，至少能看到的上半身，小果冻是没看见一块好肉没被摧残。
“看什么，当时不心疼，现在心疼了？”
“在想当时怎么没掐死你。”
487的嗓子哑了，但他一感受到对方的目光，还是忍不住开口挑衅一下，小果冻也不出所料的不会说出什么好话。他抽烟时呛到了，止不住咳嗽的频率有些吓人，小果冻自然就帮他拍背递一杯水，可惜这次他没接。
“不用，我怕你下毒。”
小果冻见487没接就自己一口饮尽，他没想那么多的事，就算真的心疼对方，但也不可能说出来。487咳完后觉得有些冷，他不想重新躺下拿被子盖着，于是挪身往小果冻怀里取暖，小果冻没拒绝还抬起肩膀方便人靠过来搂着，他俩似乎都在珍惜现在的时间。小果冻低头去瞧乖巧贴着他的人，直接上手掐住人下颚抬起想接吻，487意识到后立马就挣脱开对方的手拒绝，他什么都不用说，小果冻自然懂意思也没有继续下去。487觉得温存够了才起床去捡地上自己的衣服，还坐在床上的人毫不遮掩打量的目光，就算487恶狠狠瞪回去，那人也只是笑笑说句好看，等到他收拾好自己，拿起手机开始不断回复消息。重新和上头那人约定好时间他就准备走，还不忘回头再看一眼小果冻，487深呼吸了一下才再次开口。
“最后一次了，不欠你的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分手炮？”
“……对。”
“有能耐了啊，487。”
说完这一句后小果冻算是默认分手了，487也识趣的离开休息室，小果冻很明显的看到对方走路的时候腿软了一下。
小果冻只知道今天487和上头老板约了谈话，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叫过去。他进去时，那两个人都坐在桌子旁谈笑，487换了件衣服，里面搭了件高领的内衬，是家族的老板先注意他，邀请他一起上座。
“我听说你势头很猛，晋升很快，还是487的旧友？”
“是的，他很关照我。”
原本还有几分笑意的487，听到这样试探的话直接冷下脸了，小果冻知道这位老板看起来和善，实际上难缠还多疑，没想到对方会在这当自己二把手的面上怀疑他。487摆明不高兴，手指敲敲桌面示意停下这个话题，首领看到他这样，这样的表现越证明他和小果冻之间有关系。
“别这么生气，我只是正常问问你们之间私底下的关系。”
“如果你的话不是绵里藏针就好，别去试探我的底线，家族不是你一个人说的算。”
487有能力和首领拍板或掀桌子，他俩本就是暗地争权，明面不会撕破脸皮罢了。现在首领已经开始怀疑小果冻是个他招进来叛徒，这罪名可说的不轻。487直接将随身携带的枪支拍在桌板上，这一下让待在旁边的成员都下意识掏枪保护首领，487起身对那人冷眼相待，开口便是难掩的厌恶和不耐烦。他勉强出于礼仪说句先走了，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，就招呼自己带来的人准备离开，还对小果冻使了个眼神暗示跟着。他们都坐上车准备在一个地点分道扬镳，487靠在窗边看窗外的风景，小果冻没遮掩很直白的在盯着他看，被盯到浑身不自在他才回头去对视。
“看着我干什么，如果你被抓出来我也会死，你欠我一个人情。”
“你是487，你有一百种能脱身的办法。你在骗自己……蠢。”
从此之后小果冻和487见面，他俩从没给对方多留一个眼神，像两个陌生人相见一样。小果冻做卧底的职业生涯转机出现在几个月后，他收到了一个黑帮集会的通知，说是几个家族一起聚集的集会，这事情就是警方最好突击抓捕的时候，小果冻没多犹豫，很快就用另一部专门的手机发过去了这条信息。
集会要举行半天，他上午就得挑好西服等待参加，这次决定相当于他卧底任务是否结束，如果成功他可以解脱，如果失败他就会被当叛徒挖出来埋葬。警方会突袭集会来打压黑道，能活抓的活抓，反抗的当场击毙也很正常，小果冻突然想起487该怎么办，他怕在枪林弹雨中对方会多不小心，也不想看人入狱从此不相见，一个危险的想法浮现出水面。
人群聚集的很快，场所里顿时都堆满了各个家族的人，小果冻直径寻找487的身影，警方已经准备好随时闯入。不知道为什么小果冻会想找到487，他不想对方死在这场混乱中，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想包庇对方，这是个错误违反纪律的想法，可小果冻第一次这么急迫得想破戒。487还在举着杯香槟和别的家族人叙旧聊天，他似乎完全没察觉之后会有意外袭来。小果冻冲上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，拽着487的胳膊就往一间杂物室走，被拉走的人并不安分，不断想挣脱开逃走，但这次小果冻很坚定的要带着对方先藏起来，避免487和警方对上。
两个人都挤进了杂物间，里面刚好有张桌子能坐着，487被拉进来时骂了句小果冻不讲理，然后再想开门离开。小果冻反应很迅速的把人扯回来，双手撑在487肩两侧不让人走，487靠在门后任由小果冻用眼神暗示他，他拒绝和对方眼神沟通就干脆避开了对视。
“怎么了，专门挑个地方打架吗？”
“如果你想打架也可以，只要你安分的呆在这别动。”
小果冻这次明显没忍让对方，就算真的要打起来，他也会拦下487出门，警方进来的时间已经进行倒计时了，他注视着487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他们之间很久没有正常沟通过了。被拦着的人也一直不听话，487不理解为什么要在集会上拉他来这，想来想去他都没给对方想出一个理由。
外面如期而至的传来了爆炸声，场所的大门被爆破开，一群武装警备的人都持枪，强迫那些黑老大被逮捕，包括在场的所有成员。虽然警方理想不废一枪压制住这些人，可黑帮都不上吃素的，自然会有两方对峙的场景。487听到了门外的呼喊和枪声，他突然来的反抗让小果冻猝不及防，他的半个身子已经挤出来门外，场所里混乱他亲眼目睹，还没走出去身后就被人大力拽了回来，甩在桌子上。487的腹部撞到了桌角，痛到他半边身子趴在桌上一直干呕吐酒水，小果冻给他递手帕擦擦，他不领情，直接拍掉手帕任由掉在满是灰尘的地上。小果冻见他吐完了，上手把人脸掰过对视，他一字一顿的重复听话这两个字，487听到了，于是扯出来营业一样的微笑，用来骂句小果冻假惺惺。这句话莫名点着了那人的怒火，说话止不住的加大音量，握着肩膀的手都加重了几分，痛到487为了不发出声音就把嘴唇咬出血，他还嫌不够狠，继续去惹怒小果冻下重手。在挨了几拳后487确实老实下来了，外面的声音还没听里面倒是寂静无声了，487察觉到自己无意识咬破了舌尖，于是侧过头吐口血沫，鼻子也在不断往下滴液体，他拿袖口捂着止血也毫无办法，额头上有一块淤青呼吸有些不顺畅。
“你还要打吗……”
他像是不怕死一样，每被打一次就开口挑衅一次，小果冻彻底冷静下来后就没上过他当了，还从兜里掏出了个创可贴给487的擦伤处贴上，然后就会收获对方一句不要怜悯他。487倚靠桌脚坐在地上抬头和人对视，时不时还因为呼吸到灰尘咳嗽几声。
“你想包庇我？做梦吧，果冻。”
“87，你就听话这一次。”
小果冻很耐心的在劝导，给人把几缕被汗水打湿的刘海往后别，用衣袖给人擦去残留的血痕，他听到487在小声告诉他再靠近一些，他照做后只能一步步接近，直到487稍微往前倾就能额头碰额头的地步。清脆的手枪上膛声和冰冷的枪口抵在他的太阳穴，掏出枪的是487，之前像挨打的挑衅全是为了让他人放松警惕，掏枪动作快得小果冻完全没防备，这下他们一下之间就转换了身份。小果冻被胁迫的让出了门的身位，他不想这样死在对方手上，也不想487出门被警方抓住。
“……如果你现在出去，你会后悔的。”
“该后悔的是你。”
487的眼神转变的很坚定，动作不拖泥带水，站起身靠墙压低身子移动，仿佛先前的脆弱和反抗都是捏造的。小果冻是看着对方拿着枪走出去的，自己追上去时已经为时已晚，487也做了个小果冻从没想到的决定。那人举起了枪，朝着自己家族老板连开了三枪，他的枪法很准，三枪根本没有还生的可能，混乱中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是谁开的枪，都下意识认为警方射杀了一位家族老板。这像是早就计谋好的，暗算完前首领后487吹了声口哨，大部分家族成员都看向了他，跟着他的指挥逃离现场，因为有太多别的家族在场所，他们这波人的离去没有人拦下来。小果冻猜测487应该早就预料到这些了，人不有点野心才不正常，更何况那人一直很聪明也很有胆量。直到487真正安全离场，小果冻才放心下来靠在墙上闭目养神，反手射杀家族首领是他没计算的结果。487利用了他，他只不过是对方爬上那位置的垫脚石，这次是他输了，他没想到感情也是一把利刃可以利用。
警方通知他还是需要继续潜伏当卧底，黑帮都会扶持新的老大上位，小果冻需要博取对方信任再上演一幕这样的大戏，他没告诉自己上级他和487什么关系，就算真问起来他能回答什么，睡过？
487离开后从新修整了家族，距离那次混战过了挺长一段时间，小果冻是被迫再见了对方一面，他是被487下属找上门抓过来的，已经有几分猜想的结局他不敢多说。又是那栋熟悉的别墅和交椅，487的装扮和当初离开家里时一模一样，仿佛所有事都回到了从前，他们在宴会上见面的第一眼，只是现在487成了那位至高无上的首领。
从最初的关系到现在他们是什么关系，还是恋人，还是黑帮与卧底，似乎哪个选项对小果冻现在的处境都无所谓，现在487还爱不爱他也无所谓。他们怎么会走到这地步，好像谁都没有错，小果冻对自己点头默念着好像也是。487朝周围的人又挥手示意离开，小果冻明白对方也想和自己说些话。
“我以前没发现你是个很有野心的人。”
“你现在知道了，当老板很累，更何况刚上任需要树立威信。”
“你要拿我杀鸡儆猴吗？487，你的心真是冷啊。”
这句话后487没有回复他，只是伸臂向人敞开了怀抱。小果冻跪在地上腿已经麻了像喝醉酒一样，走路不稳却精准和对方相拥。487紧紧抱住他的腰，将整个都试图躲进对方的怀抱里，看到有些颤抖的肩膀时小果冻才反应过来这人好像在哭，他有多久没见到487哭了。好像他当了卧底后，没见过487当着他面清醒的哭过，小果冻不知道该怎么行动上安慰，只能低声安抚对方。他的内心在唾弃自己的心软和残留的感情，他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场景，他烦躁的发疯也不在487面前表现出一点，好像这样互相心软就能回到以前的关系一样，可是断掉的绳子依然有结，摔碎的花瓶拼起来依旧有裂缝。
487保持这个动作缓了很久，他抬头看着小果冻，很缓慢的凑上去和人接吻，能感觉到对方那一刻的僵硬和犹豫。这种死亡之吻，487原本只想浅尝辄止，可小果冻不舍得最后的时刻放手，他用力咬破对方嘴唇，直到两人吻到口腔里全是鲜血才肯放手。小果冻清楚这个吻的含义，是已经通报了他的死期，和标记他背叛了家族。他不在乎，他只在乎487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泛着光，后来他才明白，对方只是眼泪一直不落下来。
“你后悔吗？”
这是487咬着牙问小果冻的，他在问他知道结局会是这样，会后悔吗，会想重新来过吗。只要小果冻有一丝后悔，487或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觉得难过，他明白牵扯到组织的利益就无关私人情感，首领才该是组织的奴隶。
“不后悔，我欠你一个人情，现在还你了。”
他不后悔当初相识，也不后悔到后面的相爱，如果再来一次，小果冻想自己还是会这样选，还是会当警方卧底，也还是会和487分开。他们相爱在错误的时间里，所以无可避免走向错误的结局。
487重新唤回了手底下那些人，小果冻就站在他面前，像一个静候审判的罪人。487不记得自己怎么说出小果冻是叛徒，然后当场枪毙对方结束了他的生命。小果冻倒在地毯上，血液浸湿的地方颜色明显深了一块，他似乎还有很多话可以讲，但看到在那把象征权利的椅子上，坐着被灯光遮挡看不清神色的487，他躺在地毯上感受生命流逝，最后还是开口却什么都没说。他只是在脑中回想着那天的晚饭是什么味道，想着487所有的好。他最终是身体渐渐冰冷不再动弹，他作为一个卧底的生涯输得一塌糊涂。
他的恋人站在权利的至高点，他成为牺牲品后再无法看清他的脸。
*死亡之吻。这是一个黑手党术语， Carl Sifakis 将其定义为一种“用亲吻对手的嘴唇来告知他，你离死已经不远了”的方式。是黑手党头目给出的特定标志，表示某个成员已被标记死亡，而理由一般都是因为发现了对方打算背叛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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